要是有人问全煌夏哪里最像是鬼门关,那就不得不提到阴森恐怖的羁押大牢,这座隶属于总司衙门的监狱占地面积不算大,却关押着为数众多的犯人,其中不止有等待提审量刑的嫌疑犯,还有不少已经被裁决的囚徒,甚至有一部分是等待行刑的死囚。
站在羁押大牢的入口处,竟一眼望不穿幽深昏暗的回廊,时不时还传来犯人惨绝人寰的喊叫声,仿佛通往地狱的通路一般令人不适。
自从被押入这个暗无天日的地方,陆羽就像是钻进了狼窝的兔子一样,畏畏缩缩地躲在牢房一角,生怕一不留神就被拖出去处理掉。
也不知道在这个鬼地方呆了多久,一位身着绛色官服的大人在司役的随从下来到了牢房门前,陆羽认识他,他也认识陆羽,这个人不是别人,正是总司衙门的一把手张宪琮大人,地地道道的朝廷大员。
“大人,按照您的吩咐,我们将陆羽关在了最偏僻的牢房里。”
张宪琮没有回话,而是直接给了司役一个眼色,他马上悟了他的意思,果断掏出钥匙上前打开门锁,顺手推开牢门后唯唯诺诺地退下。
“此案干系重大,不宜草率审理,本官要同犯人单独聊两句。”
“是!”
随行的司役排着整齐的队伍转身离开。
“陆公子,想当初京师一别已有一十六年了,别来无恙?”
“张大人,真没想到我们会以这样的方式相遇......”
“知道为什么要抓你吗?”
“我这个人你是知道的,像合理合法纳税这样的小事情......”
“不是这件事情,”没等他把话说完,张宪琮便开口打断了他,“是关于一十六年前的计划......”
“一十六年前的计划?”
张宪琮轻皱了一下眉头:“看你的样子,确实是浑然不知,难道你爹对你连半个字都没有透露过?”
“究竟是什么事情?”
“罢了,”张宪琮耸了耸肩,“陆羽,你知道搞你偷税漏税的人是谁吗?”
“谁?”
张宪琮的嘴角微微一扬,道出了一个他耳熟能详的名字:“方博达。”
“老方?!”
“你接手玲珑钱庄的时候才二十出头,他是你爹的肱股之臣,只服你爹看你这个黄毛小子不爽也是正常,不过,倒还不至于不爽到要陷害你的地步,若是不出本官所料,他背后必定有人在指示,而且对方的目的非常明确——至你于死地。”
“这......”
“说来也巧,本官前脚刚把你收押,风云钱庄后脚就托人给本官奉上了品色极佳的千年人参,想来其中不是巧合那么简单......”
陆羽揉了揉鼻梁,露出了凝重的表情:“既然张大人对这桩案子已经心知肚明,个中缘由也分析得头头是道,那为什么还......”
“为什么?”张大人用一种诡异的眼神打量了一下他,“你爹一直夸你聪明,怎么我丝毫没有看出来你聪明?”
“张大人......”
“本官抓你是为了和你单独聊一聊,聊的内容可不是鸡毛蒜皮的小事情,而是事关国运昌隆的天大之事。”
不知怎么的,陆羽一下子就想到了福禄亲王白天勤的事情,背后不禁冒出了许多冷汗:“究竟是什么事......”
“别装了,”张宪琮用余光看了一眼牢房外,“福禄亲王秘密南巡,落脚的地方是你的天垣小苑,你敢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吗?”
好家伙,陆羽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,怕什么来什么......
“我知道......”
“他人呢?”
“死了......”
张宪琮的表情十分平静,似乎并没有被他的话吓到:“尸体呢?”
“张大人,你听我解释,其实这次回天谕城就是专门为了福禄亲王的事情......”
“福禄亲王溜了吧?”
“呃......”
陆羽心头一颤,不禁回想起了他和虎志成在临行前掘坟的事情,两人挖了好半天想转移尸体的位置,结果坟堆里什么东西都没有,白天勤连人带棺材一起消失得无影无踪。
“好一招金蝉脱壳,”张宪琮露出了一抹苦笑,“既糊弄了血盟,也扰乱了我......”
“难道他没死?”
“他死了才见鬼,”他十分坚定地说道,“帝君对他颇有信心,毕竟派他南巡又不是专程让他送死的。”
陆羽紧张地咽了口唾沫:“没死就好......”
他的话刚说到一半,张宪琮忽然拉长了脸,用严肃的语气问道:“你知道欺瞒帝门宗亲安危情况犯了多重的罪吗?”
“按照煌夏律例,轻则三年劳役,重则满门抄斩......”
“福禄亲王是君上最看重的宗亲,也是同一个母亲生下的嫡亲弟弟,万一出了点什么事情......你觉得你一家子的脑袋够砍吗?”
陆羽一听,吓得双腿一软,扑通一声跪倒在地:“张大人,草民知罪,还望看在陆家世世代代为朝廷效力的份上从轻处置......”
“别紧张,”张宪琮安抚了一句,“福禄亲王尚且没有生命危险,你陆家的百来号脑袋我先替你保着,后面就看你自己的表现了。”
陆羽向他连连叩首:“张大人有什么吩咐,草民一定竭尽全力办到,绝不敢有半点懈怠!”
“好了,”张宪琮耸了耸肩,“不需要这么卑微,站起来说话。”
“谢大人......”
“现在说正事,”张宪琮死死地盯着他,瞳孔中倒映着他惶恐的表情,“知不知道为什么一十六年前,你爹匆匆忙忙带着你前往煌南府重点经营墨轩集镇的分号吗?”
“这个事情我确实没有了解过......”
“回忆回忆,一十六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,凭你的头脑应该不会想不到事情之间的关联。”
“一十六年前......”陆羽仔细思忖了片刻,“我记得,天谕城确实发生了一件大事,难不成是帝嗣妃失踪案?”
张宪琮点了点头:“不错。”
“可这个案子到最后查出来不是说冯统领垂涎帝嗣妃的美色,趁其生产虚弱帝宫戒备薄弱之时掳走的,关我们陆家什么事?”
“案子没你想的这么简单,”张宪琮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,“冯统领有冯统领的任务,陆家也有陆家自己的任务。”
“这......”
“你爹奉命前往煌南府扩展势力,暗中以墨轩集镇为核心,按照既定计划伙同埋下的暗子构筑一道保护网络。”
“计划......”
“计划的名字是——【帝血承脉】。”
“【帝血承脉】......”陆羽好像忽然懂了,一下子瞪大了眼睛,不由得后退了小半步。
“这个计划算得上是朝廷一等一的机密,即使是你爹临终也没有敢告诉你,应该是怕你难以接受,或者说是担心你露出马脚,给朝廷带来不必要的风险。”
“张大人,难道帝姬汐言是个冒牌货,真正的帝嗣其实身在煌南府......”
“大胆!”张宪琮一声喝住了他,“听好了,帝姬汐言是君上的亲生骨肉,不容你胡说八道。”
“是......”
“当年君上刚刚继位,根基不稳,光是遇刺就不下三次,”张宪琮一秒变回了平静脸,“不仅仅是景明亲王,武烈亲王也觊觎帝君之位,对方手里捏的棋子实在太多,以至于我们不得不为了保全大局,抢先一步埋下暗子,伺机反败为胜。”
“其实帝嗣妃生了两位帝嗣,其中一位留在了君上身边,而另一位就是煌南府的暗子......”
“没错,”张宪琮点了点头,“为了这个计划,不止是冯统领担下了掳走帝嗣妃的罪名,还有众多君上的亲信大臣陆续下野,抛妻弃子改头换面,在煌南府以新的身份暗中部署......”
“这可真是牺牲太大了......”
“你爹也是其中一份子。”
“懂了,”陆羽暗暗握紧了双拳,“难怪他放着实力雄厚的总号不管,偏要在煌南府亲自督办事务......”
“现在你知道实情了,”张宪琮的眼中掠过一丝冷酷,“既然了解了其中原委,那就选择一下是否加入计划吧。”
“我有拒绝的权力吗?”
“你可以选择永远呆在羁押大牢。”
“我明白了......”
“你爹和我是亲密无间的好朋友,他在明面上是一位精明强干的商人,暗地里则是帝君忠实的拥护者,作为他最欣赏的长子,你一定不会让我失望的,对吗?”
“草民一定竭尽全力,倾尽陆家之所能,协同其他大人一同保护帝嗣安全!”
“这个计划的参与者,都是君上最信赖的人,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你应该不会比我陌生吧?”
“是......”
“过个两三天,我会挑一个恰好的时机把你放出去,到时候会给你安排好马车,接应你安全离开天谕城,等到返回到墨轩集镇之后,你想办法与一个叫张坤的皮具店掌柜取得联系,口令是【命定由天】,他会告诉你关于其他人的事情。”
“张大人,我不知道该不该问,帝嗣的名字是......”
“当年,君上在日出之时,立于洛海之滨,耳听潮起潮落之声,放眼展望天地之间,忽然在脑海中浮现了帝嗣的名字......”
“汐言......对应的是......啊这......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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